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於贤德教授论严歌苓的女性苦难书写

汕大小编

4月12日晚，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於贤德教授在学术交流中心五号会议室假座新世纪人文论坛之一百零三为汕大师生作题为“苦难的磨练与人格的升华——论严歌苓的女性苦难书写”的学术讲座。汕头大学《华文文学》杂志社主编、文学院张卫东副教授出席并主持了本次讲座。

张卫东老师详细介绍了於贤德教授的简历及其科研成果以后，於教授分别向文学院和《华文文学》杂志社馈赠了两幅墨宝，以表示其对学院办学以及《华文文学》杂志社工作的支持和赞同。

随后，於贤德教授从三个方面与师生分享了他对严歌苓小说中女性角色的研究成果：

其一、多灾多难的悲惨命运。严歌苓笔下那些受苦受难的女性，几乎都是在多种多样的困难、灾难和危险中，接受了反复的折磨，经历了最为严峻的考验，有时往往是在生存与毁灭的悬崖峭壁上，接受死神的挑战，其艰难困苦简直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於贤德教授引用了前苏联阿•托尔斯泰的一句名言，“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揭示了苦难能使人浴火重生的哲理，严歌苓小说中则体现了这样一种深刻的涵义。

於教授从严歌苓的女性苦难书写中，揭示出让女性深受苦难的三个主要原因：战争、贫困和人性中的弱点，揭露了社会黑暗面对女性命运的摧残。於教授也藉《谁家有女初长成》中巧巧的悲惨故事表达了自己对于人口拐卖的深恶痛绝之情。严歌苓的作品在揭示造成女性苦难的人性原因，其实就是对于人心的丑陋和邪恶的无情揭露和深刻批判。

其二、受苦受难的生命磨练。严歌苓在小说创作中对于女性生存状态的认识具有特别的深刻性：主要表现在她对女性在苦难中把握自己命运的主动性有清醒的认识和准确的表现。严歌苓笔下那些势单力薄的女性角色在种种艰难险阻面前，在严酷的环境当中，她们不是束手就擒被动地走向死亡和毁灭，而是调动全身心的力量去抵御灾祸的打击，表现出一种令人震撼的胆魄和中流砥柱的大无畏气概，她们就像关汉卿笔下一颗颗打不垮，咬不碎，嚼不烂的铜豌豆，在沧海横流中显示出英雄的本色，她们的坚毅和智慧可以说是人类生命伟力的最好见证。

於教授以《小姨多鹤》的竹内多鹤、《灰舞鞋》的小穗子和《第九个寡妇》的王葡萄为例，通过对她们各自面对外来的欺负和凌辱所做出的不同反应的描写，生动刻画了不同境遇中的女性能够用她们各不相同的方式加以应对，在极其被动的局面中尽量找到极其微小的主动权，用很无奈、很痛苦甚至带有自虐的方式，去克服困难以坚持生存。对于这些女性角色来说，苦难并没有摧毁她们，反而成为了她们成长的催化剂，使她们的人生在苦难的磨练之下得到了升华。

在严歌苓的笔下，残酷的灾难和恐怖的情节，在揭示女性在受苦受难的痛苦现实的基础上，如何还要想着救助他人的伟大目标超越，因而具有深邃的社会内涵和丰富的人文意蕴，正是由于这样一些意识到的历史内容和个人思想感情的独到发现与深刻领悟，使严歌苓的女性苦难书写透露出更为深刻的人性内涵，揭示了女性在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苦难之中的涅槃与超越。

其三、救苦救难的人性境界。《第九个寡妇》中的王葡萄在政治风暴中为她所尊敬的生命创造了一个拯救的港湾，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的恋爱、婚姻、亲生儿子乃至生命，这种坚韧勇敢正是泥沙俱下的暴风骤雨中的一道彩虹，让她成为了女性的善良和慈悲的化身。於教授更是忍不住对她发出了赞叹：“这是何等伟大的胆魄，何等坚强的力量，何等博大的胸怀，何等刚烈的性格。这就是人性的光辉，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般的大慈大悲。”

《金陵十三钗》中的窑姐们毅然代替年轻女生去侵略者的魔窟演出，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女学生们，慷慨赴死的刚烈和坚毅足以使她们洗尽以往不幸的生活残留的污垢，悲壮的毁灭换的是人生的壮丽和灵魂的圣洁。正如有的论者所指出的那样，“是血的洗礼是这群特殊女人完成了从丑陋耻辱到圣洁善良的人性蜕变”。

严歌苓笔下的女性角色在出身逆境中还能向他人伸出援手，这揭示了善良女性内心世界的圣洁和充实，表现了她们崇高、美好的思想境界。首先，女性固有的性别角色使他们对于受难者充满同情与怜悯，她们对世界对自然对人类的怀有满腔的热忱和真挚的关爱；其次，在严歌苓这类作品中，女性对于受难者的热情施救，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受到苦难的折磨所产生的种种惨烈的遭遇，使她们对于同样处在困境中的人们萌发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更深层次的同情和理解；再次，在严歌苓的心目中，受苦女性对于他人苦难的救助，还在于肉体的苦难和精神的重压却使她们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於教授认为严歌苓小说中的女性角色都具有一个共性——佛性。于教授认为所谓佛性，就是对人生的大彻大悟，就是在历尽劫波后人性的火焰放射出来最辉煌的光辉，这是最美好的人性在世上的惊艳亮相，严歌苓女性苦难小说就是依靠着这样的人性书写，才能够在艺术上思想上获得巨大成就，而这正是她的作品能够深深打动读者的内在动力和精神源泉。

最后，於教授为本次讲座的内容作了总结。他认为严歌苓对于女性的艰难痛苦生存状态的真实描写，不但深刻地揭示了多灾多难仍然是女性相当普遍的人生命运，而且把女性如何应对灾难的智慧、勇气、毅力和策略，加以真切、生动、细腻的刻画，特别是对女性不顾自己的困境，还能够伸出救援之手去帮助他人，进一步显示了苦难女性的善良和伟大，并且使当代海外华文文学的女性书写跃上了一个新的境界。

讲座结束后，就进入了提问环节，汕大师生纷纷积极发问，於贤德教授也一一巧妙作出了解答。本次讲座加深了师生们对严歌苓小说的了解，开阔了听众们的视野，也活跃了校园的学术气氛。

10中文 范家瑋